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一一王国维
银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在墨色的水面上溅起纷繁斑驳的霓虹水花,无数五颜六色的锦鲤因着墨绳划出的航线游荡,不打出一丝水花,声音却是嘈杂的响着,似是一场大众明星的演唱会。那些高低不同的水花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冻结般的定在那里,规整的如同一块大型号集成电路板,霓虹也只是在固定的位置闪动着,照着标准的格律,不带有一丝偏差。无数微小的气泡在墨水中走动着,同样带着各种色彩,却仅沿着水平路线,没有一丝上浮。
啊,城市繁华的夜景,竟是如此的奇幻,想必卫星照片上的光亮,也有一份是属于它的吧。唯一可惜的,便是七分瀑布银月,缺了那三分诗剑酒的氤氲,不似那盛唐气象下的长安月一般令人沉醉。
在其中一片不算太高的水花上,单一的色彩整齐的排成了〃洋洋烧烤〃,和对面用五光十色点染的高楼大厦比起来,确实是有些渺小,不过这并无大碍,从这里传出的交响乐依旧优美,红热的焦碳是一面染上赤红的安塞腰鼓,正整齐的排在铁架规划出的舞台上以流金砾石的热情敲打着,上方的一排观众也在以沸腾的温度鼓掌,直到蒸干身上的最后一丝水分,在一片烟幕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催化着一旁星罗棋布的食客也放开自己的歌声,赞叹声,推让声,咀嚼声,谈笑声,碰杯声,碗筷声,行走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曲纷杂的胡乐,仿是一众关西大汉拿着钢琵琶,铁箜篌,金箫笛奏着一曲豪壮的乐章。
旋律的中心摆改着一座案几,几串铁板烧在上面唱着喷香的歌曲,一抹赤红静静地隐于旋律中,与音乐渐渐相与为一。
一点飘渺的银色,婉若天东将晓时渲染在天地间的薄雾,将后方一片夕阳下的火烧云反衬的更加艳丽,红日的火光,沉淀于天地,在火烧云上方化作两颗艳红的朱砂,让那里略显单调的白云红润起来,红白相交处的一点黑色如同上神刻意留下的一个错误,凸现出文学的优美和生命的自然,再向上方,便是已经耗尽了全部动能,红色褪去只留下夜空的黑,随后聚在一起流星般的向下方冲去,拉出一条上仙挥毫时在天上留下的痕迹。
这个从云霄上走来的人,带着玉佩的左手,正隔着手套感受着铁签上传来的温度,把已经冷下的食物送进口中,嘴边已被残渣盖的看不出痣在哪里,紧靠在椅上的吉他与一袭红衣交相辉映,罩着长短不一的黑色的双腿自在的翘成了二郎腿,伴随着她头上的耳机的音乐,椅子也不时的发出支支呀呀的声响,几乎被她当成了一个乐器。
她不时的用右手把右耳边的耳机轻轻移开,让嘈杂的人声鼎沸传进自已的右耳,和左耳边响着的音乐互溶在大脑中,然后又将耳机盖回,享受着交变电流的充电过程,只觉得有一台高效率发电机在为自己补充活力。
随着最后一块烤肉滑入嘴中,信手一摇,铁签便热情地抱住了盘子,笑出一声亲切的问侯,清脆的余音击在她的心里,让她心中的散起圈圈清涟,把一面镜子化作了交错离合的空间。
一瞬的心悸点燃了那双红眸,她一把抓起刚才的铁签,仿着刚才的样子撞向之前的位置却只发出了一道毫无生气的喑哑,不甘心的又打了几次,仍是只有机械的沉闷,黛眉微颦,一甩手把铁签丢到一旁,全然不理它发出的惨叫,左手又抄起一根冒着热气的铁签,用力地扯下上面的烧烤,牙齿与肉质和骨质的蛋白磨的嚯嚯作响,彷彿要把刚才的火气都发泄到食物上,然而,由骨传导带入脑海中的声音,又将她带入了方才的感觉。
无意识的,她的在手在地球的引导下垂了下去,铁与瓷的精灵又笑出了风拂银铃的清脆,一道逆向的涟漪展开,波动的心境又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几分钟,那抹红云化作了一只雏凤,黑与白的喙正演奏着富有韵律的清音,只可惜声音太小无力掩盖四周的嘈杂,毕竟凤凰应栖于梧桐之上高唱,而非匿于市井之中低语,不过对于一名正在寻找灵感的歌者来说,这并不重要。
唱出几声美悦的凤鸣之后,她的嘴角弯出一道皎洁的月牙,眼眸也燃烧成了两颗炽热的红星,迸射着太阳一般的热情。左手再次抄起一串,就着方才的欢乐一起送入口中,补充着五脏六腑的活力,周围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同传唱大街小巷的民歌。
左边的桌子旁传来的各种声音无比清晰的传入耳中:〃抄糕增靠次,〃空气的振动中带着碰撞与摩擦,一股香气被从大块的固体中拽出,随之一同振动着,让原本标准的普通话成了乡音浓重的方言,这赞叹溶解着美食的香气让耳朵也大饱口福;一定要赢啊!大概是刚吃完烧烤,食物的余味,他的啐啐念,手指和手机的碰撞,被一个节奏引领着,也成了一曲民谣,不知他是正拿着枪械去抢鸡吃还是正呆在某个峡谷喝农药;今天的活动真让人记忆深刻啊!有两人似乎参加了什么特殊的活动,语调中带着不少欢乐的香气,自然也是烧烧烤味的,此外,还有一丝微小的清脆的音响被捕抓,与自己刚刚敲出的灵感和着一种神似。
此刻这一切都成为了她耳中的乐章,浑然不觉自已的耳机已经滑到肩上。那一双红焰的光芒此刻在聚焦在她正前方店面的玻璃门上,方才的音乐全部化了五彩缤纷的染料,在透明的宣纸上勾勒出一个明丽的世界,连着对面的那坐大厦,也被收入了画里。
倘若认真凝视,那里也是一片倒映着星空的飞溅起的水花:几盏灯火在窗口中透出亮光,恍如桃花源前的洞口,随意的排列成无序的状态,隐隐可见有一两个窗棂里似乎还有一个欣赏夜景的人,或许是一名正在思索如何描绘景色的丹青画手,或许是一个昂首寻星的天**好者,也可能只是一名长期伏案此时正望夜抒怀的工作狂人?
她凝视着,嘴角漏出一道月牙形的烧烤余香,随后,从椅子上摇起身来,跳着手舞足蹈的步伐飞进了店面中。
分割线
星光分列两行,笔直地向前延伸着,容不得一丝差错,仿佛是二十八宿被紫薇星帝召入大殿开会一般。他们稳稳的站着,没有分毫挪动,但大地却是运动的,因而此时的他们都化作了仲夏之夜的流萤,在大气中摩擦出一道道光的航迹,航迹的光影中还能看到无数运动的星体,仿若恒星光辉下的流星雨,在十一维时空中漂荡着,这彰显着宇宙的空广和万物的渺小的瑰奇画面,谁会想到这副图画不是某个画家笔下的天图,也不是某个望远镜拍摄的星海,仅仅是一条荒凉小径上的两排路灯?
那一抹不久前刚从恒星聚变般的音乐会中飘出的一团散发着光谱长波的氢气星云体,正静立在流动的星河中央,以耀眼的红色辐射周围的宇宙。正上方的一道红迹如同科幻作家笔下奔驰的太空星舰,在黑色的空宇中留下一段耀眼的长波,向星空绽放出高能伽玛射线,传达着自身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当然,这实际上也只是她头顶上一撮因热情洋溢的静电效应而冲冠而起的红发罢了。
刚从烧烤店里出来的她似乎仍在回味着刚才的盛宴,四周的黑色并没有影响她的情绪,从盘绕飞动的红龙可以轻易看出这抹火烧云活跃生机,即使没有太阳也不愿褪去那热情的艳红,仿是把周围的黑铁融出一块红色的高温缺口,然后按照舞步的旋律震动着周围的一切介质,蓦地,她停下了脚步,响动嘎然而止,紧接着,方才她捕获到的一点微小的音乐失去了掩护,清晰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是来源于自然的声响。
这里不是繁华的地段,周围处于未开发状态,两行路灯是唯一能证明这里属于城市的存在,不过,在她看来这或许不是坏事,现在,在两旁未开发的土地上,一边是不算太高的小山坡,另一边是像承受过一轮炮击的凸凹地势,但两边有一个共同处,植被丰茂。隐于其中的虫鸣,成为此刻夏日的旋律。
她侧过脸,红色的眸子映入了一些明灭可见的灌木,似是在寻找躲在里面的音乐家,以前看过的生物常识闪过脑海,很多昆虫的发声原理都与乐器相似,或许它们正是自己最好的良师益友。
她尽力的分辩着来自不同昆虫的乐章,但此刻她无法做到,四面八方的声音聚拢过来,响度,音调,音色化作一道道五彩斑斓的丝线,然后连接到一起,被织成了一团锦绣,而彩绸的主体图案,是一支笛。
没错,所有的虫鸣,成为了一段笛乐,华夏文明最古老的乐器,被大自然的演奏家吹响。无数音符飞动,四周的空气都是悦耳的。之前的锦绣已经裁成了华美的衣裳绕在她身上,她恍然看见虫子从土下,从叶间,从花里,从树梢,从灯畔飞出,伴着乐声一起在自己身旁飞舞,一向怕虫的她却一点也不认为它们恶心,甚至还想伸手触碰它们,不过她现在腾不出手来,因为她已不知不觉地奏响了吉他,与这段笛音同奏。
周边的低矮灌木迅速拔高,每一片叶子放大,成为一层层坐台,叶间探出的昆虫都是观众。在萤火虫的装饰下,一边的山坡便是溢满流光的背景墙,另一边就成了升降版块正在运动的舞台,自己正站在水泥铺的红地毯上,穿着虫鸣的霓裳,踏着充盈会场的背景音乐,抱着吉他放声而唱。月色的聚光灯照耀着,每一台路灯下飞动的旋涡即是荧光棒和鲜花。
笛声悠扬,吉他阵阵,天空阴沉死寂的漆黑被石破天惊的乐曲撕裂,溢出一道狭长的蓝光,河水似的淌下,冲着那抹红云流去。然后,行云流水。
没看懂的看这里:
青水落红云,霓色满天地。
天依砸阿绫,金星两眼迷。
其它疑问,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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